黎显慧
远古文明是宗教文明,来自各民族的宗教资料表明,原始宗教信仰有明显的文化传播迹象。尽管各民族的祖先神风采各异,但是原生神的品质是相同的。从宗教意义上说,华夏文明同源,华夏民族同祖,华夏先民崇拜的是同一位祖宗神。
宗教信仰与神话具有超常的稳定性。壮族是古越族中的一支,其它分支是否也保留了类似的文化?
海南黎族是古越族后裔,由于地理上的原因,保留了许多古老的文化。
传说远古的时候,大力神开天辟地。天上有七个太阳和七个月亮。昼夜不分,酷热无比。他又用弓箭,射下了六个太阳和六个月亮。他完成了创世壮举,精疲力竭。临死前撑开巨掌,化为五指山,把天牢牢地擎住。
《大力神》神话突出的是创世,但没有涉及人类的创造。图1、图2的大神腋下,一边有一个小人,与南方之神“ ”的构思相同,此图似乎应该叫祖先神。
腋下生子的神话是世界人类创造神话中的经典。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神话不特为宗教之萌芽,美术所由起,且实为文章之渊源。黎锦以特有的方式传承远古神话及宗教信仰,与壮族的姆洛甲神话异曲同工。
黎锦被列为中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亟待保护自不待言。黎锦图案中有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要保护的不单是工艺,更重要的是凝结在黎锦之中的远古文明。当然亟待保护不单是黎锦,还有民间传统舞蹈、民间风俗、语言等等。
黎族民间传统舞蹈,有“祖先舞”(宗教仪式舞)、生活舞和生产舞等三种类型。祖先舞是具有严肃的宗教仪式的传统舞蹈,包括年舞、招福舞、招魂舞和捉鬼舞。年舞的舞者身躯平衡稳直,两脚踩慢步前进,双手在左右腰侧前后摆动,第三步时双足并立,双膝向左右两侧时弯时立,反复循环。[3]
这不禁使人想起了甲骨文的“舞”字。 “舞”书为“”,与“巫”同音。通过舞动而生风,以变幻万物。甲骨文中还有一些与“舞”的构形相近的字,如“”、“”、“”、“”、“”等,据说这些是商王配偶的名字。从腋下之物的变化,可知变幻通常在腋下进行。“祖先舞”中双手在左右腰侧前后摆动,是模仿原始巫术(看来,魔术起源于原始巫术)。至于双膝向左右两侧时弯时立,似在突出“膝”的重要。“膝”即气,武汉话称“膝盖”为“咳气头”。“膝崇拜”来源于风崇拜,是继“腋下崇拜”之后的重要宗教崇拜。黎族传统的宗教仪式舞蹈中看似简单的动作,再现祖先神的巫师品质,与“”从腋下生子表达了相同的含义。
海南黎族对原始文化的执著,令人仰止。
图1:黎族双面绣
图2:大力神
图3[4]:黎族的祖先纹
图4 [5]:丰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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