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崇拜与古埃及的宗教信仰
(Wind Worship and Religious Belief in Ancient Egypt)6
古埃及神话说,努特和舒共有4个孩子,伊西丝是第一个孩子,奥西里斯和塞特是她的弟弟,涅芙缇丝是她的妹妹。在赫利奥波里斯神学体系中奥西里斯与伊西丝、塞特与涅芙缇丝是两对配偶神。
伊西丝与奥西里斯是古埃及宗教中的主神,在民间颇受崇拜。托卡列夫说:伊西丝与奥西里斯的形象和崇拜,有着不解之缘。伊西丝亦为源出于地域性崇拜之神,后成为在埃及最受尊崇的丰饶女神。[1]汤因比说:埃及人的奥西里斯神话与迦南人的阿多尼斯神话、小亚细亚的阿提斯神话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过,即使这一神话是从境外传入埃及的,它也已在法老埃及文明史的最初阶段便深深地植根于埃及宗教生活中了。[2]
伊西丝的神性比较复杂,形象变化多端。她较为原始的形象是头顶宝座符号,(图1[3])后来有了一些变化,有时呈牛形,或牛首人躯,角上常顶着一个圆盘,(图2[4])有时呈鸟形、无花果树、房子等等,大多形象与哈托尔相混同。
奥西里斯是死者之神,通常表现为戴着白色高冠的木乃伊(图3[5])。泛太阳神话论者将伊西丝与奥西里斯纳入了太阳神系统。
阿尼纸草的插图描绘哈托尔母牛角上顶着一个圆盘从西边的利比亚山走出,那里是死者的世界。哈托尔顶着的圆盘是月亮而不是太阳。
奥西里斯被解释为太阳神也不合适。弗雷泽说:有时人们说奥西里斯是太阳神,近世许多著名作者都持这种看法,所以值得简略地考察一下。我们如果追问一下,有什么证据把奥西里斯看作太阳或太阳神呢?分析之后,我们会发现这些证据数量很少并且可疑,不过也不是全无价值。……
有观点认为,奥西里斯死亡的故事,同自然中任何其它现象相比,更适合太阳的现象。……如果神话的主题是太阳每天的死亡,那么,为什么用周年的仪式纪念它呢?仅仅这一点似乎就使神话描写日出日落的解释难以成立。[6]
切斯特顿曾说,人类并非愚蠢到崇拜物质的太阳,而是崇拜寓于其中的能力和品格。[8]在自然宗教中,月亮神具有较高的地位。月亮的变幻、月光的隐约、夜色的朦胧才可能有神秘感。太阳神地位始终不高,其原因就在于太显性,缺乏宗教的神秘感。太阳崇拜是较低级的信仰,其地位的上升是在父系社会宗教改革兴起之后。
伊西丝崇拜曾风行古希腊、罗马、地中海沿岸,其寺庙遍及欧洲、非洲和西亚。据说伊西丝的名字多达上万个,其神性包罗万象。奥西里斯的冥神形象也包括其中。伊西丝与她的妹妹涅芙缇丝同为死者的守护神,她们常在棺材的两端以人形现身,伸开翅膀保护死者。
《金驴记》引述了一段伊西丝和路修斯(Lucius )的对话,伊西丝说:我的名字,我的神性, 隐藏在变换的面貌和不同的名字中,在世界各地广受崇拜。佛里几亚人称我为众神之母,雅典人称我为密涅瓦,塞浦路斯人称我为维那斯,克里特岛人称我为黛安娜,西西里人称我为普罗塞耳皮娜,罗马人称我为刻瑞斯。有些认为我是朱诺,有些认为我是贝娄娜,还有些认为我是赫卡特。[9]《变形记》还说:苏美尔人的伊南娜(亦称伊丝塔)也是她的化身。
密涅瓦是掌管智慧、发明、艺术和武艺之神,维那斯是司爱和美之神,黛安娜是月与狩猎之神,普罗塞耳皮娜是丰收女神的女儿,掌管地狱。刻瑞斯是谷物女神,朱诺朱庇特之妻,贝娄娜为战争女神,赫卡特为司夜和冥界的女神。伊南娜是月神,司爱情、丰饶及战争。可见伊西丝的神性无所不包。
古希腊历史学家记录了来自塞伊斯神庙的伊西丝寺庙门廊的铭文:
简单地将其解释为太阳、月亮或其它显性神是困难的。不过,尽管如此神秘,只要她显形,必然有蛛丝马迹。
这两种形象传递了什么信息?
先民视牛为风神,认为牛角能生风,牛耳能听八方之风。还认为鸟能致风,古人通常以翼或羽毛来表现风。18世纪法国历史学家康斯坦丁·弗朗索瓦在谈到符号或偶像崇拜时说:伊阿宋在求取金羊毛所乘之船上画了鸟的翅膀,以表达风。[12]
翼鼓则成风。[13]约公元前1500年的“阿蒙摩塞”墓碑说,伊西丝以其双翅造风。[14]伊西丝用拍打翅膀产生的风,填充奥西里斯的嘴和鼻子。《阿尼的纸草》记载,伊西丝说道:“我来了,我是你的保护神,我向你的鼻窍吹来空气和来自大神特姆的北风。我为你做好了风道,我会让你如神灵般的存在,我为你在努特大神前美言。[15]北风神,你在黄昏发送北风,满足奥西里斯的呼吸。[16]纸草《霍鲁斯和塞特之争》记载,伊西丝大声呼喊:“北风,飞向西方,使温诺费尔〔即奥西里斯〕的心欢悦,他将生存,福乐康泰!”[17]
虽然在上述资料中,伊西丝并不就是北风神,但风神的属性是明显的。
棺椁文《荷鲁斯出世》中有一段描述:旋风大作,诸神惊恐。伊西丝醒来;她曾因其兄奥西里斯之精而受孕。这里隐含了一个十分古老的宗教思想,即风能孕育万物。奥西里斯化作旋风,使伊西丝受孕。
宗教仪礼是宗教信仰与宗教情感的外化形式,透过埃及人的宗教仪礼可以了解其宗教信仰。在宗教仪礼中,祭祀者必须以正面对着最敬仰的神,而不能以背对神。《柏皮的纸草》中“我不用脊背对着神灵”[19],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奥西里斯是太阳神,那么应如《亡灵书》所说:向他致礼,特纳!你将面对拉,他来自东方。[20]
纸草卷伊西丝的祭文中说:噢!北方之王,永恒之主,死而复生,噢!无限之王!……噢!好男子,安然归来吧,我的兄长!归来吧,我可以见到你,北方之王,永恒之王![21]按理说冥神奥西里斯应为西方之王。埃及人崇拜北风神,奥西里斯也被称作是北方之王,永恒之主,可见宗教信仰渗透力之强,无孔不入。
图1:头顶王冠宝座的伊西斯雕像(statue
on the Throne that is the crown of Isis)
图2,顶着圆盘的伊西丝(Isis with a disk)
图3,奥西里斯,纸草死者书(Osiris, from the Kha Funerary Papyrus)
[3] Statue of Isis-Serket
holding a statuette of Osiris; on the Throne that is the crown of Isis, there
is a scorpion, sacred to Serket. Dated to the XXVI Dynasty, from the Necropolis
of Memphis; now in the Egyptian Museum. http://amentetneferet.wordpress.com/gods/the-great-ennead-of-heliopolis/isis/,2014-09-08检索。
http://www.carnaval.com/isis/,2008-08-7 检索。
[9] The Golden Asse by Lucius Apuleius
"Africanus" Translated by William Adlington [1566],The
Golden Asse of Apuleius Index,http://www.sacred-texts.com/cla/ga/index.htm,2008-07-11 检索。
[10] Unveiling Isis: HPB's First Book,By John P. Van Mater,
http://www.theosociety.org/pasadena/sunrise/46-96-7/th-isisj.htm,2008-08-05 检索。
[11] Wally Gobetz:Paris - Musée du Louvre - Sarcophage du roi Ramsès III巴黎 - 卢浮宫 - 国王拉美西斯三世的石棺,https://www.flickr.com/photos/wallyg/1518206527,2014-09-09检索。
[12] The Ruins: or a Survery of the
Revolutions of Empires, 3rd ed. (London: J. Johnson, 1796). XXII.: ORIGIN AND
GENEALOGY OF RELIGIOUS IDEAS. - Constantin-François Chasseboeuf, marquis de
Volney, The Ruins: or a Survery of the Revolutions of Empires [1789] .
[16] The Egyptian Book of the Dead,THE
PAPYRUS OF ANI Translated by E.A. Wallis Budge, http://www.lysator.liu.se/~drokk/BoD/toc.html,2004-2-7 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