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3日

红山玉器中的风崇拜 1(Wind worship in Hongshan jade 1)


红山玉器中的风崇拜  1
(Wind worship in Hongshan jade 1)

黎显慧

西方史学家一般认为,只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才是可靠的。比较经典的话语是“石头不会说话”。
据美国一部多次修订、影响很大的教科书《世界文明史》解释:在距今5000年稍多一点的时间之前,人类虽留下了许多遗物,但未有只言片语。然而,公元前3200年左右,在美索不达米亚一个叫做苏美尔的地区,人们发明了文字。有了文字,就可把言语记录下来,当代学者也可藉此了解古代男男女女的所作所为;从这个意义上讲,“历史开始了”。[1]
美国历史学家威尔·杜兰说:以苏美尔而论,我们许之为人类最早的文化,固然有许多证据,然而,她究竟是否就算最早,其实还很难说。不过当我们尚未发现比她更早的文化以前,我们姑以它为最早,想还不致有什么大错。[2]从其表述大致可知文明史研究的现状。“历史发端于苏美尔”仅仅只是一种假设。历史始于苏美尔的观点,是以文字作标杆的。表明西方史学是建立在文本的基础上的。如果没有文本,便一无所知。
“文字”、“青铜器”以及“城市”是西方学者提出的文明三要素。这三要素体现了现代人的思维模式和价值判断,其最大的弊端在于只见器物不见人。
文明是有根的,要探索古代文明必须探索远古文明。远古是信仰时代,其重要标志是女神崇拜,文明的三大要素显然忽略了女神崇拜这一文明的动力与内核。
东亚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无论是古埃及文明还是苏美尔文明,都能找到东亚文明的因子。
位于东北亚的红山文化遗址发现了距今大约五、六千年前的大型祭坛、女神庙、积石冢,更重要的是出土了大量的玉器、有些玉器的形制与摆放很有讲究。目前考古发现的最早玉器是八千年前的兴隆洼玉器。玉是会说话的石头,东亚玉文化凝聚了远古文明的精华。可以估计玉文化在东亚至少连绵发展了万余年。
远古文明是宗教文明,早期的玉器与祀神密切相关。主持发掘红山文化遗址的考古学家郭大顺在解密红山文化时说,红山人一定有一个宗教信仰。
红山人信仰什么?
世界几大洲都曾盛行过风崇拜,来自各方面的信息表明,东亚先民十分崇拜风。可以大胆推测,红山先民的原始信仰是风崇拜。
不过,这个推测应该有个前提,那就是风崇拜的产生要早于红山文化。
印第安人是一万多年前由亚洲的东部迁往美洲的,他们与旧大陆长期隔绝,却有与东亚相似的神话元素,表明风崇拜在印第安人到达美洲之前便已产生。美洲的阿兹特克人认为,世界已经经过了四五个时代,第2个时代叫“四风”时代,“羽蛇”是这一时代的统治神,这一时代结束时,飓风毁掉了世界,人都变成了猴子。[3]
如今,风神依然受到崇拜,风崇拜的神话、语词、经典、礼仪、习俗等渗透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原始宗教的稳定性是如此惊人,显然,以风崇拜为特征的原始宗教史不止万余年。
风(气)是无形的,无处不在。其神性超越一切有形之物。风是永恒的,无始无终,神秘莫测。风化育万物,是生命之源。风号令天下,变幻莫测,威力无比,令先民恐惧、敬畏与崇拜。风有方向变化,人们为追逐风神四处奔走,古越人的一个“越”字形象地记载了人类追逐风神的历史。随着先民的“追风”,风崇拜传遍世界。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古老宗教元素也融入到风崇拜信仰之中。
风崇拜是原始宗教的高级形态,对后世宗教有深刻的影响。风崇拜的世界性、世界文明的多样性以及文明发展的不均衡性为认识远古文明提供了多方位的互证,其可靠性远超过仅有文字记载的历史。






[1] 〔美〕菲利普·李·拉尔夫、爱德华·伯恩斯等著,赵丰等译:世界文明史,商务印书馆,1998年版,第42页。
[2] 〔美〕尔•杜兰著,台湾幼狮文化公司译,世界文明史·东方的遗产  东方出版社 1999年版,第160页。
[3] 〔美〕乔治·C·瓦伦特着,朱伦、徐世澄译:阿兹特克文明,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178-179页。